禤陌

【巍澜】我们俩(五)

·正文:另一个角度的日常琐事

·龙城大学双教授设定:清冷禁欲文学院高岭花×明骚暗俏化学系交际花

·建议结合前文

我们俩(一)论坛体:【8一8我们院沈教授和隔壁系赵教授的关系】

我们俩(二)知乎体:【暗恋一个人七年以上是种什么体验】

我们俩(三)正文:日常琐事

我们俩(四)对话体:几段不同时间段的聊天记录


      楝树叶间的聒噪蝉鸣渐渐收敛声息。

      5点半前的三分钟,沈巍在讲台后借着推眼镜的动作往窗外一瞥,楝树叶洒落的浓荫下,赵云澜的身影渐渐映入视线里,他松松套着一件短风衣,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没点正形,走路也不正经走,兴致来了便时不时踢一踢路边的石子,又伸手拨弄一下树梢上垂落的树枝。

      目光不动声色地收回来,沈巍捻了捻指间的粉笔尘,坦然续上片刻前的内容,“好,我们接下来讲……”

      沈巍厌恶失序、失控以及一切他无法掌握的因素。

      但是自他遇上赵云澜,这些因素都成了难免。奇怪的是,他对此好像并不讨厌。

      大学时期他偏爱教室后排的位置,可以远离人群中心不受打扰,但后来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选择靠窗坐,有时前一些,有时后一些,倒不是为了什么视角或光线,只是为了方便某人找到他。某人连自己每天的课程和上课的教室都记不清,却热衷于绕远路来等他下课,且乐此不疲地硬造出是碰巧遇到的场合;他素喜独来独往,却默认了赵云澜的介入,先是学校北门的小饭店,再是图书馆三楼的研修间,然后是从教室到宿舍的沥青路,相处时日渐长,他才在不知哪个瞬间里惊觉自己已经习惯右手边赵云澜的存在。

      沈巍近来时常设想,倘若时光回头,他还会不会选择在十年前那个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意乱的午后经过学校篮球场,遭一场“飞来横祸”?他对疼痛的敏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赵云澜那一球未必砸得多重,皮肤表面的伤三两天便可愈合,他本可以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在伤愈之后连同伤口上的绷带一起彻底撕掉,只是时间没有给他机会,心动的瞬间太快,他甚至来不及阻止。

      他年少时向往的人理应似粥温柔,偏偏他遇上的赵云澜,是太浓烈的酒,烧舌呛喉又灼心烫肺,一杯足够让他再忘不掉此间滋味。

      又或者,时间也不过只是他给自己的借口,是他自己拒绝了痊愈的可能,甘愿病入膏肓。病症难以启齿,病因又太荒唐,他更要小心谨慎地藏好。

      十年间沈巍目睹赵云澜诸多变化,他置身事外,将自已视作一个旁观者,不去判断这些变化的好坏,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这些改变桩桩件件都与他无关。

      下课铃响,宣告一日课程的结束。只是于他而言,这一日仍然漫长无边。

      沈巍走出教室时赵云澜正同学生们挥手说再见,没有一点师长的架子,仿佛只是个比他们年长些许的和善学长。千变百变,赵云澜的好人缘万年不变。不过也是,谁能拒绝那张眼角眉梢一同弯起时会露出颊边两个酒窝的笑脸?相对十年如他,尚需打起十万分精神应对。

      所幸他学什么都很快。

      行至赵云澜身前,他将缱绻情思都抹掉,抿唇笑一笑,“今晚想吃什么?”

      ——你看,舌尖喉间与心底的烧灼再如何滚烫都可以被掩饰得极好。

      但这掩饰还能瞒过他自己多久,他不知道。

      寻常饭后告别前,赵云澜照例弯弯笑眼同他说晚安。

      沈巍可以从这一句晚安里不同语调里析出赵云澜当天心情如何,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挽留他多待一刻。

      木门关上,他得花上一些时间平息适才跳动得太快的心率,过程并不复杂,只是异常磨人。他清洗了碗筷出厨房,墙上时钟显示时间尚早。他于是心安理得地匀出一些时间想些别的事情,有点类似学生时期的温习功课,却因他的过于虔诚生出几分仪式感。他将今天看到的赵云澜在脑海里过一遍,从身上那件惯穿的黑色短风衣到脚上新近换上的铆钉靴,从唇角挂着的坏笑到说晚安时的语调,生怕遗漏了一丁点细节,便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什么考试里交一份空白的答卷——即使所谓考试子虚乌有,即使他不太可能交一份白卷。

      接下来他可以心满意足地进入书房批改作业,台灯映得纸面亮如日光下的积雪,笔尖落在纸页上,发出沙沙声响,极细微,却在一片寂静里显得极清晰。沈巍有时会怀疑时间会消磨记忆是骗人的,音信全无的那一年,时间也不过是打磨铜镜一般让赵云澜的模样在他心里愈发清晰了而已。优等生也有走神的时候,上学时如此,现下亦然,他强行把思绪抽回,垂眼发现笔尖行过的地方在他毫无意识时留下一个名字。

      是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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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我想寫的。